“嘉妮姐,为什么不找个化妆师呢”他靠在椅子旁,边看着她化妆边问道。
张佳把眼线笔微微放下回答道:“我觉得没必要吧,又不是上节目,而且这个妆我自己能搞定。”
“嗯,我已经看好场景了,一会就可以拍摄了。”
“好,这个眼线画完就可以了。”
两分钟后,张佳起身,去更衣间换衣服了。
不一会,她穿着一身灰色的连衣裙走了出来:“这条怎么样”
陈平生第一时间感觉很惊艳,因为她的身材比例被服装衬托得恰到好处,非常具有视觉欣赏的美感。
但沉吟了一会,他摇摇头:“我觉得这个不够日常。”
陈平生转身看了看行李箱里的衣服,张佳也走了过来。
“不够日常吗”她蹲下身,挑出一件黑色的毛衣:“这个呢”
“这个可以,然后再试试这个。”陈平生挑了一件复古的黑色吊带裙和一件红色外套。
“好。”张佳起身又去换衣服了。
陈平生摸摸鼻子,感觉自己好像在玩某种真人换装游戏。
别说,看着明星在自己眼前不断更换服装,确实会令人有种错觉,掌控的错觉。
这就和导演在片场的把控与权力是一样的。
有种生杀予夺的原始畅快感。
而男人,从古至今,都会对这种感觉上瘾,进而围绕着权力产生争端和战争。
张佳很快就换完了衣服,陈平生对两件衣服都很满意,于是决定都拍。
之后二人来到了第一个房间,看着眼前如此复古的场景,张佳似乎也陷入了回忆。
“这个冰箱真的很像我小时候家里的那个。”她来到冰箱前面的椅子坐下,手抚摸着它的外表,还想打开看看。
只不过打开后却只有空洞漆黑的一层层格子,没有丝毫记忆里被暖色灯光照耀的光景。
然后她又翻动日历,找寻着童年时的记忆。
趁着这个时间,陈平生则把准备好的灯光支了起来,他用了一只灯棒和两块板子,让光从四周发散变成了一条斜斜的仿佛从窗子缝隙透过来的阳光。
然后他调整角度,张佳回过头发现旁边的墙上延伸过来一道暖黄色的光线,正巧尾端照映在自己的脸上。
“很有回忆的感觉啊。”张佳惊喜的看着光,忍不住笑起来。
“怎么样”陈平生坐在她对面,被阴影包裹,只能看清他手中的相机。
“很棒,我觉得拍出来一定很好看。”张佳笑着道。
“那么现在让我们进入拍摄状态吧。”陈平生递过去一杯接满了温水的透明水杯:“此刻,是阳光浓烈的午后,伱坐在老家的客厅,喝着水,眼睛看向旁边。那里有什么是忙碌的背影,还是满是灰尘的摆件,你边看着,边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。”
伴随着他低沉的话语,一副画面仿佛在张佳眼前展开。
此时此地,哪里还有什么摄影师,明明是自己正坐在老旧昏沉的家中,而这里空无一物。
她给自己倒了杯水,然后坐在椅子上,思考着曾经发生的过往。
有甜蜜,有争吵,有自责,有推卸。
面对背叛,她不知道自己要做些什么,是积极的面对,还是消极的逃避。
她虽然坚强,却也有暗自神伤的时刻。
所以她在思考,她的眼睛看向了那些满是灰尘的杂物,自从搬家后她就没再来过。
可这一刻,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也和杂物们没什么区别,无非是被人丢弃的不在意的那个罢了。
或许这才是自己的归宿
但她又觉得不甘心,于是她出神的望着,没有任何表情,她也不想让人看到任何表情,那会被人解读成不同的标题。
一切都只存在于心中。
和午夜梦回时的呓语。
直到“咔嚓”。
“咔嚓”张佳忽然回过神来,身子快速抬起,看向对面。
是陈平生。
“我在拍摄。”她这才恍然大悟,自己竟然有种入戏的感觉。
“刚才的表情很好。”陈平生赞扬道,随后说道:“再来一张近距离的吧。”
“好。”张佳缓缓坐回椅子上,忽然笑起来说:“如果你去当导演,一定会成为很好的导演。”
“这句话也有人这么对我说过。”陈平生举起相机,灰色富有质感的材质在灯光下熠熠生辉:“可是我觉得它对我而言更重要,就像人生,无非是选择更重要的那个。”
“更重要的那个,你说的没错。”张佳表示暂同,接着喝了口水。
拍摄继续。